沒有低潮的女人

楔子
文殊師利菩薩問世尊：「或有善男子、善女子一生齋戒，種諸善根，老來顛倒，破齋犯戒，得何福報？」
世尊曰：「此等眾生，雖有善根，無大愿力，無正知見，遠離明師，漏失前功，六賊返轉，劫自功德，心生顛倒，不成佛道。其中或有單犯食肉，必落神道。上品鬼王，中品夜叉，下品羅剎，受人祭拜，福盡氣消，隨業輪迴。一失人身，萬劫不復。或有單犯飲酒，必落鬼道。上品有財鬼，中品風月鬼，下品消散鬼，福盡氣銷，隨業輪迴。一失人身，萬劫不復。或有單犯淫戒，必落魔道。上品魔王，中品魔民，下品魔女，福盡氣消，隨業輪迴。一失人身，萬劫不復。或有單犯偷盜，必落邪道。上品精靈，中品妖怪，下品邪人，邪氣消散，隨業輪迴。一失人身，萬劫不復。或有單犯妄語，未得謂得，未證謂證，空腹高心，必成妖類。上品魑魅，中品魍魎，下品倚草附木。妖氣消散，隨業輪迴。一失人身，萬劫不復。或有多瞋怒者，雖有福德，必落修羅惡道。上品阿修羅王，中品阿修羅眾，下品阿修羅女。常好爭鬥，受勞不息。福氣消盡，隨業輪迴。一失人身，萬劫不復。」

【大乘金剛經論˙破齋犯戒】



 

台北，碧潭。

    秋末時分，清晨的碧潭湖水被暖陽照得閃閃發光，深綠色的湖水映著一股說不出的神祕，從空中鳥瞰，宛若是一片活動的綠色大地。

    紅白相間的碧潭橋面，彎曲的弧度極為美麗，像是人造鵲橋，在半空中搭起東西兩岸的聯結；早晨時分，許多住在附近的老人家與釣客，皆會從此通過。

    「喀啦喀啦喀啦――」

    白鐵菜籃裡滿滿是從市場買回的蔬果魚肉，穿著淺藍碎花衫的老婦人牽著孫兒的手，正準備穿越碧潭橋，從東岸回到西岸。

    孫子頑皮的掙脫了老婦人的手，往前走了幾步，還故作頑皮地把腳伸出了橋面柵欄外，惹得老婦人一陣驚呼:「豪仔汝在做甚麼！卡緊過來！不准頑皮！危險捏！」

    「阿嬤――」孫子不聽老婦人勸告，反而變本加厲地把手也伸了出去，用手指指著綠色的橋面:「魚耶――有魚――白白――美人魚？」

    「魚？看無的啦！橋很高捏……」老婦人拖著菜籃氣喘吁吁的走到孫子旁邊，往橋下一看，「就跟汝講看無――」

    老婦人話還沒說完，只見橋下真的飄來了長方形的米白色浮點，她再仔細一看，嚇得幾乎說不出話來……

    那不是魚，是一具人體。

    飄散的頭髮像是柔軟的海藻，像輻射般的形狀散了開來，米白色的身體像是因為浸泡在水裡太久，導致發白變得腫脹……

    「叩鏘！」

    老婦人一瞬間跌坐在橋上，就連菜籃也一併倒了下來，這模樣太過突兀，惹得路過的民眾亦頻頻看著這對祖孫。

    「阿嬤？」孫子似乎察覺到老婦人的不對勁，不安地叫著祖母。

    「死、死、死人……」老婦人驚嚇得口齒不清，費了好大的一番力氣，這才扯出喉嚨來吼著:「死人啦――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