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麗壞女人,永遠像鴉片一樣迷人。
肥肉難減,美食難戒。一如癡情人兒愛上了就難以自拔。
第一次見到那女人,是她站在T-BAR的檯子上,拉著與時下電音完全不同的古典小提琴。
那是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。
據說,那一晚會有小提琴演奏,是因為T BAR要結束營業。
在這兒,T BAR的生態像國慶煙花,綻放燦爛,卻死亡更快。菸酒人生,在寂寞裡頭找歡愛,在歌舞裡找墮落。

冷氣口恰巧對著演奏者的身影,站在檯子上的那一雙腿兒蹬著幾吋高的黑馬靴,紅色短裙的改良式旗袍,上面領兒開,露出一截軟弧度的奶子形狀,白皙的大腿在開衩處更顯誘惑,隨著她的擺動跟風向,像是一團火,撩起的不只是長髮與澎湃的情感。
美麗的人兒拉著急促的音調,拉子拉提琴,拉出的不是一段音樂,是一段心肝腸胃,聽者落淚。
這是這個城市最後一座T BAR呵。卻也不得不出現落幕的一天,像是終結這末日最後的一朵絢爛煙花,。
她坐在最邊邊的角落,面對這麼多七年級八年級的小朋友――她像是過時的染布,謹守著一絲真正的憂鬱藍,還有過時老氣的羞澀裝冷漠。
一曲完畢,迎接紅旗袍的是一連串幾乎十分鐘的掌聲,整個T BAR擠滿了人,宛若是國家音樂廳,大家熱淚盈眶,不知是為了琴聲,還是為了T BAR的落幕。
紅旗袍被人抱了下台,古典的去了,新潮電音再度湧上,但許多人還忘不了剛剛如同高潮般的陶醉,看到紅旗袍,就像是蜂見蜜,拼命湧上搭訕,只可惜,花苞花蕾緊閉,只有那一截露出的乳溝奶子高挺著,像是宣示著主子的傲,美麗卻不近人煙。

  「這裡有人嗎?」
  她不知道紅旗袍會看到這邊邊的角落,也不知道自己居然會被紅旗袍搭訕;一時之間,她口吃了,急促的聲音跟合不上嘴唇要吐出「沒人」這兩個字居然比三歲娃兒學字還難。
  「看來是沒人。」雖然燈光黯淡,雖然煙霧瀰漫,紅旗袍對她微微一笑的弧度,然後霸氣地坐在她旁邊的動作,卻還是映入她的眼,對於美麗的女人,就算半瞎半盲也要張大放眼欣賞。
  「妳一個人麼?」
  她幾乎要因為紅旗袍的開口而窒息,心臟幾乎要跳出口,紅旗袍一直一直開口,而她,像是中了百萬樂透的傻得主,不知道得獎感言要講甚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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